【杭城纪事】苏小小墓

作者无群格格乌更新于：2014-07-21 09:17 2453

衣裳单薄，能耐岁月漫长？

凉，薄，可以是衣裳、人心，亦可以是浮世中摇摇晃晃的千重变。昨日种种若能如雁过不留痕，大概就不会有婆娑世界凄清苦寂的人心了。

我们曾属于过对方，去到另一个人世界里逗留过一段时间。那时青橙年代没有鲜花掌声，雨季走时亦带走了大片的眼泪，相遇了终于道别了。偶尔午夜时想着过去咀嚼回味，我们的确分开很久了。寒交暑，昼替夜，不知觉间花谢了三度，风信子丢了N回。

我一边告诫自己君子之交该是淡如水的，让时间慢慢走水慢慢流，可是仍然做不到，我爱热烈明艳的一切，如高阳如玫瑰，讨厌寡淡寒冷的味道不能刺激我的味觉。

小文子说我挺文艺的，照他的说法，我是钱塘江畔的文艺青年一枚。

这话若是来自于别人的嘴巴，顶多当作是溜须拍马的场面话，或者是无伤大雅的嘲讽，毕竟如今文艺青年泛滥成灾，说文艺都成了一种罪过。如若有人说你文艺，那么先不要高兴得太早，因为当下文艺青年就好像隔壁九零后手中的苹果，满坑满谷，越发不值钱了。

可是这是小文子说出来的话，作为一个在三茅总结版的总结狂，他实在足够文艺。他身上经年累月攒起来的文艺资本足够下半生装逼之用，完爆郭小四那种写些风花雪月似是而非无病呻吟文字的所谓文艺青年好几条街了。连他都说我文艺，我不得不好好反思一下，难道我已经不知不觉堕落成一个文艺青年了？

对于文艺青年这个群体，我一向嗤之以鼻。

朋友曾经说过，我是个没什么情怀的人。在我看来，的确如此，活着不过吃喝拉撒睡，人生在世，逃不过早上吃片儿川，中午吃醋鱼，晚上白切鸡。就是，食堂大娘做的白切鸡太难吃了，居然还收我十个大洋，真TM的黑。

其实，你我都是为稻粱谋的小老百姓，哪有那么多闲钱和闲工夫去搞那劳什子琴棋书画诗酒花。就好像千百年前那个叫王羲之的书法家，喜欢大白鹅，没事就带全家集体出游，干嘛去呀？赏鹅去！听说过赏花赏月赏美人，可是赏鹅，真是别具一格，够文艺吧？真是让我等跪地膜拜，哪像我，只关心那鹅烧起来，味道如何。

就像现在伸伸懒腰，暖暖的太阳照在我脸上，可以闻到剪草的清香。我打了个呵欠，走到路上，头顶的云朵像个花卷。

苏小小墓在西湖边，毗邻这西冷桥，一个小小的圆坟和尖角的六角亭。在现代人看来，苏小小墓便是苏小小的代名词，而实际上她是一个文艺女青年，按照邵贝夷的说法还是一个大龄文艺女青年。虽然身在青楼，但是毕竟出自于官家小姐，该有的矫情还是有的。琴棋书画，舞文弄墨什么的，不过是小菜一碟。当然了，她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坐着一个乌篷车，游来晃去。在我看来，这就是矫情，和我有得一拼。

后人把苏小小神话了，文人有个通病，就是似乎不沾上点风流韵事就不是文人雅士了，苏小小的出现，正好满足了这批人的内心需求。纵观苏小小的一生，她并不是一个很有风骨的人。没有杜十娘沉船赴死的决心，也没有李香君血溅三尺不屈，只不过是迎来送往，委身卖笑罢了。当然也不能指责别人，这不过是一种谋生的手段罢了，在那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又有多少人还会去在乎风骨这样的东西？就像那些文人墨客，似乎吟吟诗装装叉就是慷慨激昂为国为民了，真是恶心的紧。对于这类人我只想说：他们就是芭蕉树下那一摞枯萎的植物，只能待腐烂后才能总结出：大抵他们曾是类草本植物，哦不，应该是灵长目人科。当然，写这些并不是为了愤青，只是感叹，风骨这东西，现在真TM的不值钱了。

我有时候会想，要是苏小小活在这个年代又是怎样？我无得而知。倒是想起了一个和苏小小一样的文艺姑娘。那是很久以前的朋友，如今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最近突然从老同学的口中得知她居然结婚了。特意去她的空间看了一下，日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更新了，只有最近的婚纱照是满满的幸福。他的对象，也已经不再是我曾经熟悉的那个人了，去空间翻了翻，原来彼时的爱情早已结束。只得心中感叹一句，“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芭蕉绿了樱桃”。物是人非，剧本也不在是从前我们想象的那样。显然，曾经的山盟海誓并不能经受岁月的媲拟，余下的不过是轻笑过后的年少轻狂。曾经风花雪月中漫步的愿望，也早已被时光残忍的抛却脑后。原是欲说还休，欲说还休，而今只得休。

有的时候又觉得，人其实是一种奇怪而矛盾的动物。既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又想活在别人的眼睛里，于是我们徘徊在两者之间，不知所措。以前常常嘲笑那个文艺姑娘，笑她捧着本《红楼梦》便已经眼泪汪汪。觉得这般的姑娘到底还是多了几分矫情，只是现在看来或许矫情还是好，未经风霜的姑娘，未见全过的世界总穿插些许淡淡的忧，眼里更多却是如同雾里看花的婉约朦胧，还多了几分期盼和美好。

只是以后岁月漫长，不知那是的岁月可如此时一般寒冷，但都愿她们一生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惊免苦免四下流离，枝无可依。于是我的脑海有回响起那句话：“莫摧残，别让闭月羞花的容颜只得昙花一现，尘埃蒙上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