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是厂里的铲车工,老罗在厂里工作已经接近十年,大家都知道,厂里的现状是留不住人的,但是老罗却待得优哉游哉,送进送出不知几批了。
其实,老罗进入吴晓宇的视线是因为另一个人——一个领导级别的人。在这个社会中,凡是称得上领导的人,大家都该敬畏、讨好的,至少吴晓宇一直是这样的心理,但是,老罗却不屑一顾,正是他的不屑一顾让吴大官人顿时肃然起敬。老罗是湖南人,因此那场记忆犹新的争吵总让人觉得多少沾点伟人的气息,不过也仅仅是气息而已,因为老罗的湖南方言在平时就已经让人摸不到头脑,更何况是在怒发冲冠、针锋相对、唇枪舌战之时呢。每当吴晓宇回想起这件事后,总会觉得产生一种幻想——老罗的形象甚是光辉,如同电影中大能人物出场时,光线、背景、道具、音乐一应俱全,而反观那位领导却猥琐了许多,甚至已经忘记是哪位领导了。自此吴晓宇深深地记住了老罗。与老罗逐渐熟悉起来之后,吴晓宇就决定为他量身打造一篇人物散文。正好好这段时间,吴晓宇工作也不是很忙,既然有了想法,便立即实践了起来。
吴大官人是这样开篇的......
老罗很瘦,但却腰杆笔直,不像现在很多年轻人,站在那里就给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老罗无论走路还是停留,总是精气神很足,我想“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千百年来一直被奉为圭臬的描述用在老罗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老罗的精力一直很旺盛,本来两个人或者三个人的工作,他自己应付的绰绰有余,并且从没表现出超负荷运转的后遗症,这是很让大家费解的。人体如机器,长时间超负荷运转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这是常识,却不适合用在老罗身上。无论你什么时候去看,总会发现老罗在工作。
写到这里,吴大官人有点写不下去了,他与老罗相处本来就不多,而且在他的思想意识范围内,人物散文比起景物散文更加难写,写景只需要将景物与具体的失去联系到一起,并赋予一定的知趣便可以,但是人物却不同,没有具体实例的认为以描写,读起来简单空洞,像吃了一个忘记加馅的包子,咬一口全是面,口感差得很。吴大官人开始冥思苦想,开始每天去老罗那里凑近乎,希望能从他每天的工作中获得一点灵感。
你还别说,吴大官人还真找到了点东西,他憋了近一周的尿意开始有了疏通,他继续写道:
老罗是铲车工,当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相处久了会产生感情——或喜欢或厌恶,物犹如此,我想老罗与铲车已经经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了吧。铲车之于老罗、战马之于士兵、赛车之于车手、轮船之于老船长......这之间是相互选择的关系,电影《阿凡达》中男主角与霸王飞龙之间的关系便是如此。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越了至亲,是生命与生命之间的交流之后产生的共鸣。于是,厂里出现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老罗与铲车。夏有凉风冬有雪、春有百花秋有月,四季在更迭,老罗与铲车却早已经融于其中。
也算在散文上小有研究的吴大官人开始步入正题了,如果写人物单单着眼于人物本身,那写出来的文章肯定上不了档次,写文章跟做毕业论论其实还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毕业论文,理工科论文不同于文科论文,是要要建立在完整的数据基础上的,但是又不能简单的罗列实验数据。大部分理工科学生只注重与前者了,而吴大官人不同,他既具有理工科的数据作依仗,又能将自己的文学素养贯穿其中,可谓相得益彰。当然这些也都是吴大官人的自我感觉良好。
吴晓宇的毕业论文导师是留学日本的“海龟”,其实稍有常识的人人就能容易的区分出留学欧洲与留学日本的区别,岛国除了在动作片上一枝独秀之外,他们的学术研究水平也是世界一流,日本人的一丝不苟研究态度可是出了名的,因此吴晓宇的导师也耳濡目染具备了日本学者的这些素质,回国后根本就适应不了国内研究界不知搞研究还得搞政治的氛围,没办法只能每天闷在自己的实验室里一门心思搞研究。
像吴晓宇这样的主,在导师的眼里根本就是不学无术。后来,吴晓宇虽然胆战心惊的毕业了,但是毕业后,学校抽查论文,查出吴晓宇的论文严重不合格,不过此时吴大官人早已经来到了虞山,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可能是对于吴晓宇的行径已经处理了愤怒,他的奇葩导师在人人网上发表了这样一条声明:
XX学院XX班级吴晓宇毕业论文严重不合格,导致实验室蒙受损失,特此声明:吴晓宇不再是我的学生。
这件事在一段时间内被大家纷纷转发、议论的沸沸扬扬。吴晓宇知道后偷偷看过倒是的帖子,回复已经达到了几百条,还有好事者竟然经吴晓宇的电话贴了出来。不过幸好自己来南方后就换了电话,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吴大官人想起自己写毕业论文经验,立刻想到自己写人物性散文何不借鉴一下呢。反正都是以事实为原型,加以引申扩展。于是,她又继续写了起来......
老罗的道行很深,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读过书或者读过几年书,但是,与他交流时,那时不时从浑浊的双眼中迸射出的精光,会让人一阵失神、陷入其中。老罗的道行很深,大家都这么说。老罗已经年逾古稀,他的话语中会包含一种对生活的感悟、对生命的体味,那种超脱的情怀让我不禁想起前贤庄子。老罗并不是一出生就被叫做老罗的,肯定经历过由小罗到大罗再到老罗的转变,这其中又包含了怎样的故事呢,我时常会想象,老罗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做错了事一样被老爸追着打?是不是一样将见义勇为、勇斗歹徒作为自己奋斗的目标?是不是经历过一段或者几段或短或长但总会刻骨铭心的爱情?......老罗对过去决口不提,这更增加了几许神秘感。老罗每天说的只是他自己的“道”,看破红尘、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道。这一点真的会让我忍不住想起庄子,庄子《逍遥游》篇的主旨就是说一个人应当突破尘世中的功、名、利、禄、权、势、尊、位等种种“身外之物”的束缚,使自己的精神作无挂无碍、无我无物的“逍遥”之游。但是,又有点不像,老罗会与人吵架,吵得气势逼人。但是,他吵架的气势却又有点俾睨天下、超然物外的气息,这好像与庄子又很像。因此,老罗又是充满纠结、矛盾的。
老罗本身就是一种艺术,身体里流淌音乐的魅力,这是我在四月的一个黄昏突然发现的。我的宿舍在二楼,通过窗户基本能看到厂区的大部。是四月的一个黄昏,夕阳黄黄的、昏昏的通过山上的枝桠照了过来,山上布满墓地,因此这斜阳的余晖在四月里显得很不协调,老罗恰恰在这时出现在空荡的厂区,那通过树叶照进来的余晖将老罗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风一吹,树叶晃动,老罗的身影显得时隐时现、明灭参半。班得瑞的《雪之梦》中有这样几句:
“伫立于古老的街道边
晚风中游人散夕阳斜
细数风中凋零秋叶片
心中万千叹
这究竟是哪一年
哪一月”
老罗与班得瑞,不同的场合一样的情调,是在抒情,像在沉思,对时光流逝感叹,对时过境迁感慨。班得瑞通过乐器演奏出音符,是一种阳春白雪的体验;而老罗本身就是跳动的音符,他的一举一动,在这样的氛围下,宛如在用自己的身躯演奏着内心的音乐,这样的音乐拿不上台面,但却寂静悠长,每一个音符,都代表层层压缩到内心里的感动。
看着自己完成的作品,吴大官人有心花怒放了。大千世界,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爱好,有钱的人喜欢高尔夫、收集名画古玩;白领阶层喜欢养些花花草草感悟大自然;手艺人可能会自己做些手工制品,拿出来练地摊,赚点外快。吴大官人生平俩爱好——写文章、追女孩。以前还是挺喜欢足球,可是由于后来自己体型像打了激素似的超出控制疯长,这个爱好只能被逐渐搁置了。吴晓宇感觉自己没完成一幅作品就像追上一个自己倾慕已久的女孩,全身的每个细胞都会雀跃的唱起歌来。
本来这篇文章算大功告成,可以发表赚点稿费了,可是在于老罗相处的时间内,他总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熟悉的味道,说不出道不明,但就是想去亲近。心里有了感觉,却又抓不到头绪,就会感觉整个人都堵得慌。他突然想起了罗中立的《父亲》,老罗在夕阳中静静发呆的样子像极了垂垂老去的父亲。吴晓宇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家中父亲已老去,自己却远在天边,这真的是不孝啊。
他又在文章的最后加了这么几句......
老罗还是老了,不服老不行。夕阳昏黄的光线照射在老罗的脸上,这幅画面像极了罗中立的作品《父亲》。岁月如画笔,在老罗的脸上刻画着,画的很慢、很仔细,从年少轻狂画到老而弥坚,从激情壮志到看破尘世。老罗的脸如画布,渐渐地变得褶皱丛生、千疮百孔,但是,老罗腰杆依旧挺得很直,步伐依旧迈的铿锵有力。夕阳的余晖下,老罗彳亍着,嘴里一直念叨着,好像在说着什么,跟过去、跟现在、跟将来。
文章写完后,吴晓宇投了稿,很快发表在当地的一家报纸上,更让他想不到的是,编辑部竟然开始向他约稿。这件事在水泥厂引起了一片哗然,不但同时对他羡慕,连领导都开始对他另眼相看。可是吴晓宇自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太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了,他心生了退意,在这边再好,也不如在自己亲人身边好啊。以前沈瑶拿这个劝说他不要离家太远时,他总是不理解,总觉得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回家还不是分分钟的事,现在真正离家远了,才真正体会“距离远了、交通工具又怎能承载他这许多愁”。
2楼 挡不住的林安安
一片哗然这个词用错了
杰王子刘杰
@挡不住的林安安:好吧。。。
挡不住的林安安
@杰王子:审稿审习惯了
杰王子刘杰
@挡不住的林安安:你是干什么工作?还审稿子?
挡不住的林安安
@杰王子:工作中的一项是做内刊
杰王子刘杰
@挡不住的林安安:牛逼,加你好友。。向你学习
1楼 小菜头
最近更新的很慢了呀,楼主要加快进程了哦!
杰王子刘杰
@小菜头:不会吧 ,你一直在看么
小菜头
@杰王子:对呀,你的主页我收藏了,每天都会点开看一下的。
杰王子刘杰
@小菜头:这么夸张???谢谢
小菜头
@杰王子:哈哈,看了开头总要看结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