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泽而渔，当心成为多米诺骨牌的第一棒

作者孙莹大师兄更新于：2019-02-27 17:33 44823

内容来自 2019-03-04 打卡话题

前段时间，人社部等九部门印发通知，要求在招聘时，不得以性别为由限制妇女求职就业、拒绝录用妇女、不得询问妇女婚育情况等要求。通知一出，立刻成为微博热搜，既有赞成加大与女性职工的保护，也有担忧过度保护让女性职场之路更难走。那么，对于这一通知，你是如何看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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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泽而渔，当心成为多米诺骨牌的第一棒

几年前有个同学回国工作，因为离开祖国太久了，不清楚当下的人力资源市场情况，特意把自己的简历发给我，让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我拿来一看就皱眉头：“伙计，这样的简历在国内是找不到工作的。不写性别不写年龄不写学历不写婚否，怎么可以称之为简历呢？”

同学瞪圆了她美丽的大眼睛，惊讶无比：“这是我的隐私，怎么可以写在简历上？企业也不应该询问啊，严格上说算是侵犯人权，或者有就业歧视倾向。”

我叹了一口气。告诉她：“这是中国。”

帮助这个在其他文化体系下工作多年的人，扭转思维逻辑，着实废了一番力气。然而在她无奈接受现状离开之后，我自己却又陷入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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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美国经济萧条期的一些新闻，硅谷的一些失业工程师为了获取面试的机会，故意把简历上的照片更换成十年前年轻时的模样，以便让雇主以为自己很年轻。因为基于尊重隐私的前提，美国的劳动法律规定，雇主在面试时不得询问关于雇员个人隐私的一切问题。

当时我就有些疑问——如果美国劳动法把雇员利益摆在如此偏重的程度上，那么在所谓“创业者的天堂”硅谷中，那些被“欺骗”的企业又该怎么发展和生存呢？

在送走同学之后，终于我按耐不住好奇心，在网上搜集起关于美国的劳动法规问题来。因为没有直接跟有发言权的律师对证，所以以下我说的，大家可先视为“道听途说”，目的仅仅是为了证明一下这个国家的立法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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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关于劳动关系类的法律非常非常多，可以说是各种法律大杂烩的一锅“乱炖”。在我搜集的材料中，我把我认为重要的，总结成了三条，供大家批评。

1、重视隐私。由于美国宪法就是基于“个人利益不可侵犯”这个逻辑成文的。因此重视隐私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体现在雇佣关系中，这个概念已经成为了美国人的习惯，是与生俱来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思维逻辑。

2、工会地位高。在美国的法律中，工会的权利仅次于三权（立法权、行政权、司法权），工会是形成美国社会的最重要基石之一。因此员工的利益多数由工会协助争取。但是，事实却是，在美国真正能够加入工会的雇员，不足20%。

3、为雇主服务。我们都知道每天8小时和每周40小时的工作制，是美国工会为全美甚至我们争取来的。却并不知道，签署这个法案时的政治背景。那是美国经济大萧条期，政府希望用这个法案来迫使雇主雇佣更多的员工，用以解决失业率问题。因为美国政府帮企业算了一笔账，如果雇主想少用人多干活，那么其付出的加班费成本远远高于多雇佣一个员工。同时，因为知道美国的经济大环境发展依靠的是超过2000万家的中小企业维护，美国政府先后出台了无数针对中小企业的政策优势和就业补助等法规。各州还有额外的免税抵税退休金返还社保减免补偿等等政策。其所有目的都是为了鼓励企业雇佣更多的员工，以帮助国家度过危机。甚至有的州，在雇员解雇上的政策是随时解雇无需补偿。而所有的这一切，其原因都是因为，美国国家的劳动法规，其立法的立场均为“为雇主服务”。因为在他们的逻辑里，只有雇主拥有积极的发展心态，才能最终促进就业率的稳步增长，才能最终成就雇主雇员和国家的“三赢”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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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来讲去，好像并没有回答问题，一直在题外游走。其实不然。

从2012年产假新规出台，到2013年“单独二胎”再到2015年的“全面开放二胎”政策的逐步出台，其实都是今天咱们遇到的“不得询问妇女婚育状况”的“导火索”。

中国的妇女就业排名，很长时间一来都占据世界排名不容反驳的第一名地位，这是我们引以为傲的自豪。作为数亿职业女性之一的我，也一直对中国女性的勤奋、自强、专业、聪颖、魄力、毅力和韧性有着充分的认可。然而我却深深地担心，这一系列看起来针对女性权益的政策保护，最终会成为女性就业问题的“破坏者”。原因只有一条--只“堵”不“疏”，万难治水。

为什么各国海关都在入关的时候明令禁止“活物”入境？那是为了防范可能存在“入侵物种”，在没有天敌的“天然保护”环境中无止境繁衍，导致原本的生态体系遭到破坏。而这个危险的“入侵物种”，就是生态圈“多米诺骨牌”的第一棒。严重的可能导致大量物种因其影响下灭绝。

我们国家在这种逻辑历史上吃过很多亏，除四害除出了“蝗灾”，废四旧废没了传承。事到如今仍没有明眼人看出规律。

对孕产期的保护、对生育限制的放开，看似都是对人权关怀的升级，其实却反而因为这种过分单一导向的保护，使得女性员工一下子成为了人力资源市场中的“入侵物种”。在政策保护下的她们看似有神功护体，所到之处却人群退避。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我设想地到企业主对于女性员工的“入职恐惧”。

也许是职业使然，作为同样是女性的职业者，这份政策保护并没有给与我个人一丝的安全感。反而让我陷入忐忑。

我以后在为企业招聘员工时，是否要着重考虑一下性别比例？
我如果想跳槽找工作，是否会遇到企业不予言说的性别歧视？
如果少了女性这一重要的职场力量，优秀男性人才的招募是否会更加困难？
女性被迫回归家庭，劳动力市场中的男性一方面“一票难求”，另一方面背负起更大的经济责任，会否使得企业已经超高的用工成本，再持续增长？
企业主肩负了越来越重的政策负担，是否会堤毁于蚁穴，从而影响整个经济形势的发展？
……

我不知道答案。

有人说所有的“果”都来自于“因”。而表象是我们能接触到的最少的信息。我们不在政局中，不解其中要。但我想，大道无情。即便是为了更前面的“因”，而造成当下的“果”，也需要思考这个“果”，会不会成为未来的“因”。

人力资源工作者经常会用“擦屁股”这个词语形容自己的工作内容。无非是用了大量的时间解决前期失误造成的当下“烂摊子”。而我经常说，解决“烂摊子”固然紧急，那也别用掩盖和压制的方式。因为你当下的“屁股”擦得干不干净，影响的是你未来还要不要继续擦更脏的“屁股”。

基于这些原因，在我看来，要想真正把女性利益保护到位，有关决策单位更应该想到的是企业压力的疏导方向。一个好的政策不在于出发点的好坏，而在于真正的执行结果是否达到或部分达到了预期效果。学过初中物理的同学都知道一个叫做“能量守恒”的原理。一味往气球中注入过量的气体而不给与排气的话，气球最终会以“爆炸”的形式找到内外部气压的最终平衡。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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