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的那一天终于来到了,工程公司的分立历经许多天的酝酿也好运作也好扯皮也好妥协也好,反正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用死去活来殚精竭虑来形容总经理助理兼工程公司经理周明文此时的境遇一点都不为过,周明文再一次感到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再一次感受到了遭受倾轧排挤乃至被抛弃的凄凉。但这一次,他有了足够的时间来回味,他当然不会谅解傅东年此时对他及工程公司的一切,尽管傅东年拿出了足够的桌面上的理由,尤其是更加深了他和一直的对头刘沂岗的仇恨。此时的刘沂岗没有单纯地看着自己的对头遭受磨难,还充分发扬了推波助澜落井下石人走茶凉的人道主义精神,一时,沉淀许久的周明文的往事在公司又传播开来,当然不仅仅是往事,也当然不仅仅是大家看到的知道的,用泛渣四起来形容也不为过,而无论真假,一旦进入传播的渠道,众口铄金下,就真的陷入百口难辨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周明文在眼前的利益纠葛,与分立后的未来畅想中,进行了翻来覆去的无数次的角色的置换,进行了无数次的利益的对比,终于下定了决心,进入脱离TDR另立门户的程序。
山头已立大旗已树,自然第一档子事还是以人为先。以卜艳、陈涛为首,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工程公司可以分立,但工程公司的人员的劳动关系还是在TDR,劳动保险之类的还是由TDR代缴。人力部的林晓琳给予了其坚决的回应,TDR不是CJ集团,TDR没有人事代理权,如果你不去工程公司,TDR自然不会要求你辞职,当然就会和你保持现有的劳动关系,给你安排工作。如果你选择工程公司,工程公司是独立的法人,就具备了劳动关系的主体资格,就能和与TDR解除劳动合同的员工另外签立劳动合同。卜艳们又提出了第二个建议,既然是与TDR解除劳动关系,TDR应该偿付离职员工一定的工龄补偿。林晓琳给她的答复是,公司不会主动要求你离职,一切全凭你自己的个人意愿决定去留,当然就没有补偿什么的一说。
作为HR,我们应该保持我们职业的底线,不论是新来的员工还是离职的员工,不论是你以何种原因离开,在法律的框架下、公司制度的允许下、道德的规范下,我们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不偏不倚公正公平。
而刘沂岗、张冉几次掺和进来,大概的意思是,斩断关系的要,藕断丝连的不要。
谈判陷入了僵局,最后的解决还是要靠利益与条件的平衡,在对离职员工将给予新设立的工程公司以一定股权的承诺后,扣结打开,最后的商谈结果是,工程公司单独注册三个月后办理劳动关系的转移,卜艳们将递交辞职申请。
对于服务多年的公司来说,任何人都是有感情的,都流露出了深深的留恋之情。就要离开服务多年的公司了,卜艳在一次的交谈中当着大家的面流下了滚滚泪水。对于卜艳、陈涛来说,此次的选择既是无奈也是必然。既然周明文另立上头,作为周明文团队的核心人员,卜艳、陈涛们就没有了其它的选择,多年的利益纠葛使他们和TDR俨然成了两种利益两条阵线,如果留在TDR无疑将成为刘沂岗们的砧板之鱼,而成为新公司的股东的诱惑,也在某种方面激起了他们心底的冲动。
由此,在一度的僵局中,工程公司员工持股及其现有业务的利润展望,成为了卜艳、陈涛背上的最后的稻草。而一旦卜艳、陈涛拿定了主意,其间的作用也是不容小觑,工程公司内部的阵营立马明朗,几乎除了王明辉外,大家歃血为盟群情激昂,都表达了和工程公司共存亡的决心。其实,他们和卜艳、陈涛一样都知道离开工程公司的境遇,都知道公司将给予的股份的待遇,至于对周明文的某些不实之词,一切大都在即将成为股东的喜悦中淡化了许多许多。
根据天地人的员工离职流程,员工提交《离职申请》后,要经过部门领导、人力部、公司总经理的审批,然后人力部将《离职通知》发给公司相关部门及离职员工本人。人力部主持和离职员工的离职面谈,填写完整的《离职面谈表》留存。接着员工持人力部的《离职交接表》到各相关部门交接,主要有财务、业务、工具、书籍、工作服、培训费等逐项交接,交接完毕,各部门签署意见,人力部开据《离职证明》。《离职证明》也是格式版本,即某某先生/女士自某年某月某日入职我公司担任某某岗位,至某年某月某日因个人原因申请离职,在此期间无不良表现,经公司研究决定,同意其离职,已办理离职手续。因未签订相关保密协议,遵从择业自由,特此证明。
作为新注册成立的工程公司,周明文在无奈之下,安排卜艳也办理了劳动及社保的开户手续。三个月后卜艳、陈涛们不得不按照事前的约定来办理劳动关系的转移了。
既然与天地人的劳动合同还未到期,卜艳、陈涛们也只能按照自动离职的手续来办理劳动合同终止、转移档案及社保关系了。在林晓琳的安排下,卜艳、陈涛们各自打了辞职申请,签订了《解除终止劳动合同证明书》、填写《失业员工登记表》,然后再网上进行离职备案,到社保局办理离职备案手续,到失业科办理失业登记,到账户科办理人员减少。在离职的时候,林晓琳把他们的个人档案一并交给了他们个人,并办理了接受手续。
因卜艳、陈涛们曾经放言坚决不辞职坚决不来办劳动手续,为了稳妥起见,刘光明、林晓琳也是颇费踌躇,不得不设计了劳动关系通知函,要求他们在通知函送达后务必于30日内到天地人上班,逾期仍不来上班并且不来办理劳动关系转移手续,将按对方违反劳动合同有关规定,视为自动离职,天地人将为其办理自动减员手续,并且天地人不承担任何责任和义务。
多年的同事,大家彼此间的秘密也是越来越少。在儒家文化的诞生之地,还盛行着一种江湖气草莽气,陈涛和周明文就是桃园结义式的结拜兄弟,因此在大家的眼里陈涛是紧跟周明文的,离开周明文就是不义就是背叛,陈涛只有一条道走到黑,只有一途而别无选择。
而卜艳作为周明文的铁杆之一,也是传闻缠身。卜艳结婚已经十年以上了,北京上海的大医院去过,问过道拜过佛算过命,但不争气的肚子就是鼓不起来,于是卜艳的借种一说不胫而走。偏偏卜艳还有几分的姿色,再加八分的妖娆,九分的能干,十分的努力,不只是工程公司的内勤工作,陪着周领导出门应酬迎来送往也是不在话下,在男多女少的工程圈里自是十分抢眼,身边少不了招蜂惹蝶的。还据传说,周明文曾经在某场合说过凭什么某人能在公司有什么什么,我周某人为什么就不能?攀比之心、弦外之意就不用明说了,因此卜艳躺着中枪也在情理之中。当然,说卜艳躺着中枪也是有道理的,并有铁的事实为证,因为卜艳的肚子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平坦如初。当然,你也可以有另外的推论,一个男人不行,两个男人不行,三个男人还不行吗?当男人们量化到一定程度,就有可能是女人的问题了。
周领导有说法,销售的领导有说法,刘领导也未能免俗,也是不甘平庸,自己的分管部门没有资源,没有近点的窝边草,就把眼光撒向了远处的窝边草。这就是职场吗,这就是现实吗,是个领导都要来潜规则吗?也不尽然吧,作为公司的一把手,当领导多年的傅东年就从来没有过此类桃色的艳闻。而刘总们给予的解释是,傅东年有难言之隐,外表足够阳刚但下半身疲软,于是他在不得不的接待和商务活动中,偏爱按摩、洗脚之类,对于其它更进一层次的活动一般都安排年富力强的其他同志。当然,这都是传言,是极其隐秘的饭后谈资而已。
在面对这些繁杂的、无法摆在桌面的、无法预料的诸多因素中,HR们就需要清醒的头脑了。刘光明、林晓琳还是从确保程序的合法性入手,专程到区劳动监察处进行了咨询,既是保证自身行为的合法性,也算是提前防范,提前到劳动监察处打了招呼。
为了公司的利益,为了员工的利益,HR们就是这样殚精竭虑、处心积虑、小心翼翼。之所以这样做,既不是HR的心态问题,也不是HR的偏执使然,HR们始终是一群坚持着积极的职业的正能量,保持着法律与道德的公正公平的基线,散发着人文关怀人性的光辉的一个独立的职场群体。
王明辉成为了孤家寡人,此时的他成为了最为孤独的人。其实未必,因为人的精神世界远未其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在工程公司分立的截止日前,王明辉向TDR递交了辞职报告,而在办理离职手续没几天,他就到鸿发公司上班去了,虽说是没能到鸿发的什么重要的职能部门,他去了鸿发的保安部。年纪大了,留在TDR的物业部门也没什么,谁也说不出来什么,而他偏偏没有选择TDR的物业,而去了鸿发,为鸿发看大门去了。而这个大门也有意思,是鸿发的工地,是《运河名苑》的施工大门。这个学问不深肚子里东西不少的老家伙,下象棋的功夫还绝对厉害,在他离开TDR的时候给了周明文最后的一击,给了他的老东家最后的帮助,如此看来他也绝对已经提前为自己铺好了路。而就在工程公司分立后的没有多久,TDR的许多人就知道了销售部的某某是王明辉的外甥女,是她寡居多年的大姐的唯一的女儿。对于销售部的某某,自然我也是参与了招聘,回忆起曾经的情形,好像傅总曾关注过,当然最后的人事决策权在彭大志,这样的关系脉络就显得复杂了,至于当时傅总、苏总还有彭大志,是否有过关注和交代,谁也不能明来明去地问。刘光明曾就此断言,也许王明辉就是傅东年布下的棋子,而一旦王明辉的使命完成后,傅东年不留痕迹地给予了最好的安排,两个人悄无声息地演绎了一出经典的好戏。
世上最难办的事是人事,既然人事已定,其实剩下的就是一件事,那就是利益的分配。于是以财务部、工程部、行政部为主,分别进行了资产的清查、盘点,至于工程公司的设备设施、库存物资、低值易耗、办公设备设施等,有我们张冉经理领导的财务部把关,也就和人力部无关了,资产的核定及其折让,就由财务部和周明文打口水官司了,最后肯定还是傅总拍板。至于TDR在CJ集团的原来的业务归属,自然需要傅总全力保障对接,而傅总和鸿发建筑的幕后的交易,权重及利润来源最大的具体建筑标段及额度,也要由傅总和鸿发的周作舟达成一致,转至周明文的公司名下,这自然是周明文最为关切的。这一块基本上压上了周明文的身家性命,而按照最好的预期,周明文们将在完成标段施工后,得到自己的施工款,也将全部回收股份出资额,实现100%以上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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